半年“成绩单”刚出炉不足一周,“城商行一哥”出现人事消息。据《财新》报道,北京银行原行长严晓燕疑似失联,金融反腐风暴扩大。不过,该消息暂未获官方证实。
前董事长“失联”逾半年
南都湾财社记者注意到,严晓燕从事金融工作三十余年,曾长期在工商银行工作,1996年出任北京银行前身北京城市合作银行副行长,2002年升任行长,并于2013年辞职并退休。
实际上,对于北京银行高管而言,此前已有“失联”先例。2023年8月,北京银行原董事长闫冰竹失联消息传出。时隔半年多后,今年3月1日,北京市人民政府官网发布纪委工作报告,该报告在回顾2023年工作中提及,严肃查处了闫冰竹等市管正局级领导干部严重违纪违法案件。前董事长闫冰竹落马,正式得到官方证实。据了解,在严晓燕担任北京银行行长期间,闫冰竹正是其上级。
在闫冰竹被查之前,他已有下属被传出“失联”消息。据媒体此前报道,2022年,曾担任北京银行副行长11年的许宁跃“失联”。上述事件暴露了北京银行在内部内控管理生态的痼疾。
2022年初,北京银行的“指挥棒”交给了曾在多家重点机构任职的“监管老兵”霍学文。当年3月,时任北京市地方金融监督管理局局长霍学文出任北京银行行董事长。南都湾财社记者注意到,霍学文在北京金融局工作时间达13年。工作期间,他在完善地方金融监督管理体系、支持北京国家金融管理中心建设、促进北京金融业高质量发展等方面建树颇多。彼时,“监管老兵”执掌这家规模最大的地方城商行,也释放了对于“正风肃纪“和“合规内控”更多明确信号。
履新两年半,半年成绩单依然是霍学文看重的指标之一。按照8月30日披露的半年报,上半年北京银行资产规模3.95万亿元,较年初增长5.25%;营业收入355.44亿元,较年初增长6.37%,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145.79亿元,较年初增长2.39%,营收、净利均为正增长。上半年北京银行不良贷款率1.31%,较年初下降0.01个百分点;房地产业不良贷款余额26.03亿元,较年初减少16.89亿元,涉房不良贷款率2.14%,较年初下降1.46个百分点。
双指标正增长背后的隐忧
然而,拨开光鲜的“期中答卷”,背后依然存在隐忧。据观察,北京银行上半年归母净利润增速2.39%,利润增速低于营收增速,这意味北京银行盈利能力下行,被业界认为是经营效率下降、转型滞后的直观体现。
拆解一些关键指标看,业务费用支出增加值得注意。今年上半年,北京银行业务及管理费91.11亿元,同比增长7.93 亿元,增幅9.53%。其中,员工薪酬为50.04亿元,同比增长12.15%。对此北京银行解释,持续深化战略转型,强化科技赋能,优化专业人才队伍,加强战略重点业务及金融科技投入。
从体现效能的“成本收入比”指标来看,北京银行的压力也不断增高。今年上半年,北京银行成本收入比为25.63%。作为参照,该行2022年1-6月为21.55%、2023年同期为24.89%。
从资产质量方面看,尽管不良率保持稳定,但是北京银行“关注类贷款”数量从去年上半年的295.95亿元飙升至今年上半年404.57亿元,潜在贷款风险因素明显增加。
在银行业整体息差收窄的大背景下,截至2024年6月末,A股上市城商行净息差平均值为1.61%,较上年下降0.2个百分点;而北京银行上半年净息差为1.47%,较上年下降0.07个百分点,虽然收窄幅度较同期有所放缓,但在17家A股城商行中仍排在下游。
作为监管体系出身的新掌门,合规内控也是霍学文重要的“表外”功课。今年以来,北京银行因违反金融监管规定而面临多次处罚。2月8日,因涉及EAST信贷业务、投资业务、理财业务数据漏报等多项违规事实,北京银行被处以罚款,罚没金额高达330万元。据南都湾财社记者的不完全统计,截至6月底,北京银行总计收到7张罚单,罚款累计超600万元。去年6月,北京银行因“小微企业划型不准确”、“内控管理不到位”等十四项违法违规行为曾被重罚4830万元,这样“大手笔”在城商行阵营比较罕见。
“内部提拔”的干部生态
就在半年报公布不久,北京银行召开半年度业绩发布会,霍学文携行长杨书剑,副行长魏德勇、王健、戴炜等一众高管现身。
南都湾财社记者注意到,与监管系统出身的“老兵”霍学文不同,行长杨书剑则是北京银行的“老人”。从公开履历看,1997年杨书剑博士毕业后进入北京银行工作,曾任北京银行办公室副主任、人事部副总经理;董事会办公室副主任(主持工作)、副行长等职。2018年初起,他担任北京银行行长至今。
需要留意的是,王健也是该行 “老臣”,早在1996年就加入北京银行。戴炜2009年加入北京银行,也是15年的“老人”。
就在日前,该行一名“80后”高管的提拔,也引来注意。8月30日,北京银行发布的董事会决议公告表示,董事会同意聘任郭轶锋为副行长,其任职资格取得监管机构核准将正式上任。郭轶锋出生于1980年1月,此前曾任北京银行城市副中心分行党委书记、行长,北京银行总行人力资源部总经理等职务,此次任命同样属内部提拔。
有分析人士指出,霍学文在金融界人脉颇广,而在他掌舵北京银行后多次调兵遣将提拔副行长,颇受业内好评,被指“知人善任”。不过,从另一维度看,目前该行的核心团队,比较缺乏外部新血液。
南都湾财社记者看到,在这次半年度业绩发布会上,霍学文在谈及北京银行的数字化转型方向时表示,将形成包括零售水晶球、对公水晶球、金融市场水晶球、风控水晶球、客户水晶球、科技水晶球在内的“多水晶球一体化数字化管理体系”。一时间,他的“水晶球理论”也引来关注。在这次会上,他还大谈AI驱动转型变革。
“一哥”转型之考
对于现任董事长霍学文而言,该如何保持住“城商行一哥”位置,也是一项重要考量。
南都湾财社记者观察看到,若按资产规模排名,逼近四万亿资产的北京银行继续坐着城商行头把交椅。但是若以营收计,则早已退至第二,不敌江苏银行,距离老三宁波银行(上半年营收 344.37亿元)也近在咫尺。上半年江苏银行实现营业收入416.15亿元,较年初增长7.16%,实现归母净利润187.31%亿元,较年初增长10.05%。两相比较,无论是总量还是增幅,江苏银行都后来居上,北京银行的“老大哥”江湖地位已然不保。
风物长宜放眼量。作为城市商业银行“头雁”,无论是监管老兵的“空降”,还是80后“少壮派”的上位,都释放了北京银行推进内控管理的重要信号。而霍学文的“水晶球”能否驱动这家头部城商行实现数字化转型,依然挑战重重。
采写:南都湾财社记者 卢亮 实习生 李梓怡